看女儿这急不可耐的模样,可见也盼着她这个作娘的贴补贴补。
二夫人问她,“怎么,家里又寻事端了?”
陆书婉看了一眼柏氏没吱声。
柏氏很有眼力劲,“母亲,我去厨房瞧一瞧,今日出了这多事,我怕厨房乱了章程。”
二夫人颔首。
等她一走,那陆书婉便苦着脸,抱着母亲胳膊,
“我也是没法子,这么久了还没怀上,婆婆脸上不好看,有给夫君纳妾的心思,我可不能由着他们。”
陆书婉嫁得是礼部右侍郎蒋家,丈夫是独子,刚嫁过去时夫妻十分恩爱和睦,可几年过去,膝下只生了个女儿,那公婆便生出不满,没少在丈夫耳旁嚼舌根,担心她不能生养,起了纳妾的心思,蒋公子也有动摇之意。
二夫人素来心高气傲,没在任何人跟前低过头,闻言当即斥道,
“所以你便要贴补他们以来换取尊严?"
“哼!”二夫人把袖一扶,满脸色,“你随他去,他们蒋家若敢纳妾,咱们就敢和离,你一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,还跟他们低头不成?你当年出嫁何等风光,我还没看上蒋家呢,他们凭什么挑你?"
陆书婉被母亲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,弱声道,“这不是得替蕾蕾着想么?"
二夫人没好气道,“那是他们蒋家的闺女,他们不心疼,你也不必心疼,我告诉你,你回去,只管不当回事,你越东防西防,他们越想偷,你尽管让他们纳妾试试?回头我让生去一趟蒋家,看他们敢不敢说话。”
陆书婉一听母亲让弟弟给自己做主,心里有了几分底气,
“便依您。”
又问,“那中馈您真的不插手了?”
二夫人很气定神闲,撑着假寐,
“急什么,她初来乍到,人都认不全呢,等她收不了场,我再出面。”
陆书婉看着雍容的母亲,心想自己道行果然浅了些,
“还是娘有主意。”
程亦安这厢回房,便吩咐李嬷嬷给她摆膳,方才被老太太闹得没吃好,这会儿可不得填一填肚子。
陆栩生在一旁看着她吃,等她吃完又将下人使出去。
前世的事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,陆生也不是花言巧语的人,不知如何哄她,干脆不吱声,任由程亦安发落。
程亦安吃过饭五脏庙安抚好了,人也熨帖了,前世的事终究是过眼云烟,若日日计较,还真没法过日子,当即将念头拂去,向他道,
“爵位你打算怎么办?这次能到手么?”
陆栩生神色未动,从袖下掏出一小册子,指腹按着,
“我压根就还没出手,这次是他自个儿先栽进去,等你爹爹先查,回头瞅准机会,我这册子再递上去,他这位官职就保不住了。”
“不把他们在油锅里熬糊了哪能上锅。”
明明无比云淡风轻的语气,却令人生出一股寒意。
果然这男人心黑地很。
程亦安忽然有些惧他。
“我现在讨好你还来得及吗?”她有模有样替他斟了一杯茶。
陆栩生看着妻子和气的模样,半点不敢掉以轻心,“你只别不让我上塌,我就求爹爹告奶奶了。”
程亦安在桌下猛踩了他一脚。
陆棚生愣是一点声都不敢吭。
“你这算不算出尔反尔?”程亦安到底是乖巧的孩子,打小就没做过亏心事。
陆棚生不以为意,
“他们趁着我父亲尸骨未寒,窃取爵位时怎么没想到今日?"
“越到后面发现自己越没了指望的时候,他们只会求我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她又指了指他手中的册子,
“这些证据哪儿来的?”
陆棚生道,“郝仁私藏的账簿,里头有大伯偷工减料的证据。”
“放心,年前定让你坐上国公夫人。”
程亦安白了他一眼,“说的我很稀罕似得,还不是为了孩子着想……”
说到孩子,程亦安面色一红。
成婚已有三月了,前世正是这个十一月便有了那个孩子,想起那苦命的孩儿,程亦安心里坠坠地疼,两世为人,她就怀了那么一次,盼着这一世孩子再给她个机会,她定安安稳稳生下来。
陆棚生脸色就更不自在,显见自责地无以释怀,猛往自己额头捂了几下。
沉默片刻,他指着那些账簿问程亦安,
“成吗?若是你不愿意,我来安排。
哪有男人在后宅当家的道理。
程亦安瞪了他一眼,“小看我?”
“怎么会?”
“前世我可是给范玉林当了五年家呢。”她故意刺他。
陆棚生神色就僵在那里,心跟煮了油锅似的,热辣辣地难受。
若是可以,他一定给前世的自己捅上几刀泄愤。
程亦安看着他黑着脸离开,笑弯了腰。
陆棚生从宁济堂出来,经过斜廊,撞见陆书婉准备回府。
“二弟。”
陆书婉瞧见弟弟立即含笑迈了过来。
陆栩生原与姐姐感情还不错,可是想起她方才的举动,脸上就没了笑意,只朝她欠身,“二姐这是要回府吗?”
“是啊。”陆书婉看着面前的弟弟,挺拔英武的身材,英俊摄人的面孔,论出身论才貌论地位,满京城找不出 -->>
30、第 30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