纱缎面长袍,风姿绰约,漫天的雪沫子飘下来,行人来往匆匆,唯独她矗立不动,俨然成了一块望夫石。
程亦安见状连忙将自己斗篷卸下来往她身上一罩,抱紧了她,
“殿下,外头风这样大,您怎么穿得这样单薄……”
长公主痴痴盯着远处程明显消失的方向,委屈地跟个孩子似得,
"我这不正在屋里听曲,听说你爹爹出门下馆子来了,顾不上穿戴就追出来了。”
程亦安扫她一眼,这哪里是顾不上穿戴,这分明是盛装打扮,头戴步摇,胸挂?珞,手上戴着的是最娇艳的珊瑚手串,眉尖如远黛,眼尾点了一对桃红妆,要多明艳有多明艳。
再看双手,早已冻僵。
程亦安恨铁不成钢,非拖着她上了马车,从侍婢手里接过炉子塞她手里,可长公主非要撩开车帘,迟迟不肯挪步。
程亦安虽心疼她,却也担心她做出出格的举动,小心翼翼问她,
“您方才没把我爹爹怎么着吧?”
长公主没看她,语气还很低落,“我能把你爹爹怎么着?我若能怎么着,三十年前就着了,何至于到今日,其实你爹爹又不是没法子对付我,他是不屑罢了。”
长公主说到这里,委屈地落泪,“我倒是情愿他对我下手,至少我这个人被他惦念过……”她忽然抬头看着程亦安,
“安安,你说被你爹爹搁在心里,该是何等滋味……”
程亦安心头一跳,生怕她又生出什么歹念来,满嘴胡诹,
“这您就多虑了,我父亲绝对是个冷情冷性之人,他心里哪有什么情情爱爱,更不可能有什么女人,否则也不至于传出克妻的名声!”
“哎,您实在不必将他搁在心上,您是堂堂长公主,可不能耽迷于情爱,您得给我们普天下的女人做表率呀!”
长公主失神道,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
程亦安信誓旦旦给她出主意,
“自然是听曲看戏,没事打打马球,去燕山泡泡温浴,实在不成,瞧瞧府上侍卫比武也成呀!人哪,当及时行乐。”
长公主听了最后一句,恍惚想起什么,立即拽紧了程亦安的手腕,
“你说得对,我想起我在公主府给你养了一对男宠,模样性情都是一等一的,今日我的雪庐里恰恰温了鹿酒,走,咱们不醉不归。”
程亦安一听笑容僵在脸上,慌道,“殿下,臣妇不能去,这不合适。”
长公主已经吩咐侍卫赶车,回头皱眉道,“怎么就不合适了?方才是谁说女人不能耽迷于情爱,要及时行乐?你难不成怕那陆棚生?他若不许你养男宠,你休了他便是...”
程亦安叫苦不迭。
这会儿装晕还来得及吗?
30、第 30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