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仙姑,让我换!”
“我愿意换!”
“仙姑用我的命,我愿意!”
芊芊被挤出了人群。
她摇摇头,只道是遇见了江湖骗子,和翠羽一道坐上归家的马车。
谁知一下马车,却又遇到了那言笑晏晏的青衣女冠,连同摊子也原模原样地摆在她家门口。
“娘子不再考虑考虑?”
这不就是??强买强卖吗?
都说人不到绝路,是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,看着女冠那双空灵的眼睛,思及谢不归危及性命的伤势,芊芊心中一恸,终于下定决心:
“性命一说实在玄虚,但芊芊愿意求一个心安。却不能叫道长您白白地送了这宝贝。这是银子,并一些绣品,却不知,够不够与道长交换。”
以物易物。
女冠欣然应允,还与芊芊签定了买卖文书,自此,相思木便归芊芊所有。
翠羽转身关门的时候,却听幽幽的一声叹传来:
“问世间,情为何物,直教生死相许?欢乐趣,离别苦,就中更有痴儿女。
君应有语:
渺万里层云,千山暮雪,只影向谁去。
怎奈何,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,情深缘浅,寿终即死……
寿终非尽,死亦非终。”
当时,翠羽便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惧和不安。
然而神奇的是,那座相思木请回家中的当晚,谢不归高烧便退了,奇迹般地捡回来一条命。
第二天,难得晴日。
芊芊推门而入,郎君披发靠在床头,容色苍白憔悴,眼神却清明温和,手中拿着什么在认真在擦着,她定睛一看,原是一枚刻有莲花的,精美的长命锁。
追问之下,谢不归才不好意思地告诉她,为了芊芊和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平安,他从一个女冠那里,用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,换来了这个神明开过光的长命锁。
却在归家途中遭到刺杀,他血战力竭,好歹是护着了怀里这枚长命锁不受半分损伤。
只是,上面都是他的血,要擦干净了才能送给她。
好巧不巧,他用来换长命锁的宝物,便是芊芊以寿命换回来的,那座价值连城的相思木!
相思木拿走了她一年的寿命,长命锁却又为她续上了这一年之寿……
到来头,相思木、长命锁都成了无用之物。
唯有真情,脉脉流淌于夫妻二人相接的视线中。
那一刻,芊芊扑进了他怀里,这几天的担忧恐惧尽数化作泪水一股脑地涌出眼眶,蹭到他雪白的衣袍上。
谢不归抚摸着妻子顺滑的长发,叹息着笑她,小哭包。
屋内,芊芊与他紧紧相拥。
屋外,他们一同在庭院里种下的桃花树也早已长在了一起,枝枝相覆,叶叶相交。
……
当初那般生死相许、互赠信物的夫妻二人,不过短短数月,怎么就成这样了呢?
饶是翠羽,也不禁鼻头一酸,为这物是人非,时移世易。
帝王缓缓俯身:“除了那个东西,任何你想要的朕都可以赐予。”
天子一诺,重于千金。
这样的口谕,代表什么?
要金银,玉器,珠宝,亦或是其他任何的什么,都可以吗?
甚至有人胆战心惊地想??
莫非连世间女子趋之若鹜的后位,都可以向皇帝讨要吗?
那女声却清柔坚定,带着一丝破不开的执拗:“臣妾什么都不要,臣妾只要那一个相思木,陛下肯给吗?”
“祝氏,”皇帝眸一沉,眼底已浮现了淡淡的警告。
她却莞尔,“或者,臣妾该问,相思木还在吗?”
你连那枚长命锁都可以随意送出去。
谢不归盯她半晌,忽而冷冷道:
“朕已命人熔铸了此物,用于修筑椒房殿,只怕如不了你戚妃的意了。”
椒房殿,往往都是宠妃的居所。
熔了那纯金的相思木,铸以金屋。
将那枝、那叶,铺成脚底下的金砖,供郑兰漪日日夜夜地踩踏,想必是极解气的吧。
“这样么。”芊芊无所谓地轻笑着,金屋藏娇,他果真是爱极了郑兰漪。
合欢为她,金屋为她。
原来那年他说金屋藏娇,是给另一个人的承诺。
遥想那年洞房花烛,床笫之间,他困着她,望着她满面春潮的脸,拨开她的发丝在她耳畔哑声呢喃,“将来为夫发迹,必铸金屋以藏夫人,惟愿独占夫人之美。”
那样特别的日子,又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情话,是以她记得极为清楚。
为什么,谢不归,这到底是为什么。
为什么当初的连枝共冢,变成了如今的秋毫见捐?
芊芊一叹,却是不再过问,只转身向那抱着穆王世子的奶娘走去:
“我可以抱抱他吗?小世子叫什么名字?”
奶娘脸上神色有些不大自然,似很怕她触碰穆王世子,好久才支支吾吾地说:
“回娘娘,世子名叫……谢悠然。”
芊芊只当对方一样对她的出身存有偏见,便收回手去,不再执着于抱孩子,只站在那里,安静地看了一眼。
襁褓里的小婴儿,闭着眼睡得正香,果真如他的名字那般悠然自得。睫毛长长的,皮肤雪白雪白,嘴唇红润得像花骨 -->>
15、断舍离(含入v公告)